坑深204米 一言不合就装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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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骜?北勐世子?
  
      当这两个名字放在一张字条上出现,墨九莫名觉得有点儿奇怪。
  
      太有违合感了!
  
      宋骜失踪有好些日子了,他们一直都在寻找,却没有半点消息。
  
      而北勐世子什么人?北勐皇室啊,那这个报信的人,怎么知道的?
  
      还有,苏赫世子,苏赫世子……她怎么觉着这个名字好陌生?
  
      坐在了墨家钜子的位置上,墨九就得干点儿正事,所以,对于北勐皇室的人员,她大概还是都了解一些,却从来没有听过有世子叫苏赫的。
  
      奇怪地皱了下眉头,墨九转过头,问墨妄。
  
      “师兄,你听说过这个苏赫世子吗?”
  
      墨妄摇了摇头,“我问过报信的人了。他说,若想知晓苏赫世子的事,那是另一桩买卖,钜子还得给一个相思令才行。”要知道相思令得凑齐春、夏、秋、冬四个才有作用,故而拿到其中任何一个其实都是没有作用的。
  
      “呵,他到会谈生意。”
  
      失笑地弯了弯嘴唇,墨九扶着太阳穴,目光盯在那张纸条上,反复琢磨了一会儿,像是想到什么似的,眉头突地一拧。
  
      “师兄,你派人快马加鞭,把安王的消息送往临安。”
  
      墨妄一愣,“你是说,让宋熹去解决?”
  
      “是的,宋骜毕竟是南荣的安王爷,这件事儿,没有比南荣朝廷出面更合适的了。更何况,如今南荣不是在想方设法与北勐修好么?这也算是一个契机,当九爷我成全他们了。”
  
      “好。”墨妄若有所思,却没有反对。
  
      “还有……”墨九说到这里,牵着唇角又是一笑,晶亮的目光里,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,“你记得叫报信的弟子,在去京城的途中,每经过一地换马匹时,必去拜见当地官吏,并且把找到安王的喜讯告诉他们。”
  
      不管做什么事儿,墨九向来是信得过墨妄的,很少把每个任务都吩咐得这么仔细。那她既然这么说了,就必然有她的道理。这么一细思,墨妄心脏窒了窒,身上的汗毛便有些竖起。
  
      “钜子是担心南荣朝廷不愿意安王再回去?”
  
      墨妄抿了抿嘴唇,叹一口气。
  
      “但愿是我多想了。”
  
      按理来说,宋骜失踪了这么久,南荣朝廷早就应当有举动了,可除了象征性的派人找寻一下,一个王爷失踪,居然没有欣起太大的波澜。
  
      而且,如果事情真像报信人所说,宋骜一直在北勐世子的手上,事涉两个邦交,北勐不可能不把这件事告诉南荣——毕竟宋骜虽然是王爷,却是一个没有什么功勋政绩,也没有太大实权的王爷,充其量只是徒有虚名罢了,北勐把他交还给南荣,还可借机索要一些“答谢礼”,而留下一个王爷,除了给他管饭管女人,还会令人不耻,这么一合计,简直就是亏本买卖,只要北勐不傻,就不会干这样的事儿。
  
      这是不是证明南荣其实没有尽力?
  
      “不论如何,我得让宋骜‘活’着啊!”
  
      不为别的,只为宋骜喊了她那么久的“小寡妇”,终于活生生把她的六郎给咒死了的恩情,也得帮他这一把。
  
      念及宋骜,他又想到了彭欣。
  
      “也不知彭欣咋样了?”
  
      一去阴山,她就再无音讯。墨九想到她对宋骜这份情,也是唏嘘不已。所以,为了不让他们继续蹉跎,为了小虫儿能有一个完整的家,她除了让墨妄马上派人前往临安报信之外,又顺便差人去一趟阴山寻找彭欣。
  
      一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。
  
      二来么,也是看她平安与否。
  
      墨妄带着一个给“报信人”的相思令离开了九号楼,墨九一个人坐了片刻,走过去推开窗户,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,心底有些空落落的。
  
      这些日子,她一直强迫自己忙碌,忙碌,不停的忙碌……
  
      因为只有忙碌,才能少去回忆。
  
      可有些事儿,不想、不念,并不代表就不在。
  
      有时候只需要牵动一根弦,那痛处就会被连根拔起,扯得人撕心裂肺,几近崩溃的边沿——对着窗,她闭上眼睛,压抑住涌动的情绪,冥想了好一会儿,等慢慢平静下来,方才往内室走去。
  
      晚上还要去开八卦墓,她得休息一会儿。
  
      玫儿正在她的房间里收拾整理,看到她进来,赶紧笑着迎上去。
  
      墨九心绪不宁,不太耐烦地摆了摆手,拒绝了她的伺候,就一头栽在了床上。没脱鞋子,没脱衣服,啥也没有做,啥话也不说,就那么安静地闭上了眼睛——在没有萧乾的日子里,她又恢复成了那个懒惰的性情。
  
      反正也没有人会管她,何必麻烦?
  
      把头深埋在被衾里,她像只鸵鸟,慢慢舔着自己的伤口。
  
      ……宋骜有消息了,真好。
  
      只要人还活着,总归都是有希望,真好。
  
      ……可萧六郎,真的就那样没了么?
  
      她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,并不是毫无依据的。虽然刑场上的情形让她很难相信他还活着,可也不知为何,她心里总会隐隐抱上一丝希望,一丝荒诞的希望——因为他是萧六郎,是运筹帷幄的萧六郎,她相信他不会让自己走上这条绝路。
  
      正因为信他,正因为这一丝丝的希望,她才能在这些拼命不去回想他的日子里,可以挺过来,继续做她的墨家钜子,继续那永无止境的等待——尽管有时,她也觉得可笑,尽管有时,她也觉得是在自欺欺人,尽管有时,她心底那一些呐喊越来越强烈,她还是不想轻易断了那一丝希望。
  
      没了希望,她就活不下去了。
  
      她知道……她得靠它活着。
  
      “沙沙——”
  
      风在吹窗?
  
      不,有人的脚步声。
  
      她冷不丁从被子里抬起头,还没转过头,背后就传来一声咳嗽。
  
      “咳——”
  
      是个男人。
  
      墨九自忖警惕性高,平常也没有哪个男弟子敢随便进她的房间,但这人走得无声无息,这么突然闯入一咳嗽,吓得她差一点惊叫起来。
  
      “什么人?好大的胆子!”激灵一下回头,却发现居然是面无表情的辜二,看她一脸惊愕的样子,他一脸无辜地审视她。
  
      “九姑娘,我吓着你了?”
  
      墨九“吁”一声松气,坐在床沿上恶狠狠瞪他。
  
      “就算你走路没有声音,就不能先喊一声吗?”
  
      辜二身穿黑色劲装外套黑色披风,手扶黑色剑鞘,一脸冷然的样子外加脸上那一条伤疤,很有几分江湖大侠的味道,也天生自带一种骇人的杀气,“我说我喊过你了,你会信吗?”
  
      “我会信就有鬼了!”墨九吸了吸鼻子,把充盈在鼻端那一抹酸楚深深压了下去,撩起眼皮儿看辜二,“你突然跑到兴隆山来,有什么事儿?”
  
      “我不是突然来的。”辜二认真道:“我是深思熟虑之后来的。”
  
      “……”墨九无语地翻个白眼儿,“有事?”
  
      辜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久久才叹息了一声,“我在外头呆腻味了,近日入了伏,我怀孕兴隆山的清爽,想来休息一阵,九姑娘不欢迎么?”
  
      “欢迎,怎么会不欢迎?”墨九打个呵欠,哼哼一声瞥向他,“可你辜将军却不像是一个闲得下来的人?你不是要游遍三山五岳,走遍河山万里?……行了,有事说事,没事找个合理的理由。”
  
      轻唔一声,辜二点点头,突地眼皮儿上撩。
  
      “我掐指一算,发现九姑娘有求于我——”
  
      “滚!”墨九气咻咻地打断他,“说老实话!”
  
      这货的脾气向来很好,辜二还没见过她大发雷霆。闻言,目光颇为复杂地凝视着她,终于软了语气,“九姑娘果然聪慧,我确实有事找你……”
  
      还用得着聪慧吗?他脸上就差没写上“有事”两个字了。
  
      不过被人赞扬总归是好的。墨九敛了神色,恢复了一惯的笑容。
  
      “早说就不完了?说吧,什么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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